匿墨第1章 上任在线免费阅读
将要在平凡中诞生的，是最不平凡。
公元718年，唐轩樽开元六年，戌午之春，三月伊始。
东风席卷而来，清新古城，草色闲闲，微微春雨，月儿却亮得透彻，影儿纠缠不清，垂柳低语于溪河，不知道喜道愁。
“干什么的？哪里来的？公验拿来勘合！风子年欲进城门，一副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。左监门卫中郎将突然窜出来，拦住了她，再是上下打量一番。
此女子乍一看平平无奇，却越看越叫人喜欢。约莫五尺三，及笄之年，肤色红黄隐显，明润而有光泽，鹅蛋脸、丹凤眼，眼光流转，顾盼生辉，伏月形的唇，饱含特别的韵味。身着丁香色圆领服，足登乌色长靴，头戴丁香花髻，倒是别致。
风子年看了他一眼，那左监门卫中郎将目测五尺七，有些驼背，弱冠之年，古铜色的皮肤，搭点边的国字脸、瑞凤眼，眼神犀利，配上那银甲，倒是有着看起来刚正不阿的好模样。
“神都，许家门客。来见识见识这长安有多么……繁花似锦。风子年夹着嗓子，一边说一边作出一副颇有感慨的样子，望山指水。
左监门卫中郎将冷嘲一声，探究的目光落在了风子年身上，带着些许不屑。风子年无奈摆摆手，埋头在包中仔细寻找着。
“还没找到？难道这身份是假、自身为逃奴、浮浪户是真？这洛阳许家，家底丰厚，盛名远传，怎会找个女子为门客？若真找了，我怎会不知？一介女子，在前朝懂什么？内庭事务可有搞清楚？不如随后庭那帮女官一起？参与前朝，这岂不滑天下之大稽？到底什么身份这么见不得人？要去府衙坐坐、喝喝茶吗？
“有这么细皮嫩肉的逃奴吗？有衣品这么好的浮浪户吗？风子年故作扭捏，一副羞样，似嗔似怨。
正当左监门卫中郎将面露不耐，打算进一步发问时，风子年拿出公验，顺理成章的结束话题。
左监门卫中郎将将接过公验，面上虽是一副样子，公验到手，烦闷、气焰散去，心中是不免的好奇，
“你一女子在前朝为大理寺卿？他对着过所打量着风子年，却见一纸委任状夹过所等中间，许是太过惊讶，瞪大眼睛，读了出来，随即反复确认。
“怎么可能，一个黄毛丫头，参加科举了吗？不可能……左监门卫中郎将一脸不可置信，皱紧眉头，一个“川字在额头若隐若现，怒发冲冠，脸似猴屁股一般红。
风子年皱眉向左监门卫中郎将看去，随后立即平复，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，刚抬起脚，打算进城，却又被拦住了。
“左监门卫中郎将的表现可真是有趣，这门难进也就罢了，这看门的人怎么还这么不懂礼数？风子年不想纠结于此，打断了他。
“长安的门难进，也是为了陛下和城中百姓的安全。该有的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，只是你这身份，尚且存疑。我有权怀疑你伪造公验，触犯大唐律法！鱼袋鱼符呢？拿出来，真相大白。左监门卫中郎将一个深呼吸，意欲调整状态，却还是止不住地怒喝。
“呵呵，圣人口谕，不敢不从。你这般生气，可是对圣人的安排不满啊？这公验你也勘合过了，我怎会在这方面弄虚作假？至于鱼袋等，你无权查看，大唐律法中可没有写鱼袋等要给左监门卫中郎将看的规矩。城中可有要案等我处理，如若圣人心疼百姓受苦受罪，怪罪下来，这罪名我可承担不起。风子年夺过他手上的公验及委任状，背过身去，眸光微冷。
“哈哈哈，阁下真会说笑，自然不是，陛下知人善任，从善如流，可陛下万尊之体，毕竟不能随意出宫……就是不知阁下是不是徒有虚名了。左监门卫中郎将笑里藏刀。
风子年眯了眯眼睛，严肃一刹那，又变回了吊儿郎当的模样，无奈扶额，又转过身去。
“我是不是徒有虚名，圣人自会定夺，百姓自会定夺，至于您，可要仔细听……哦不，睁大眼睛喽。风子年说罢，先是以嫌弃的目光看了眼左监门卫中郎将的小眼睛，才绕过他，便踏入长安城内，不见了踪影。
左翊卫站在原地，赤裸狠厉的眼神像是要把风子年烧出窟窿来。
……
“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奇才？大理寺卿李琦离奇而亡，我让你找人代理上任。结果你远赴洛阳办事，还顺便……我听左监门卫中郎将说过了，是位小娘子？一介女流，还如此年轻，担任前朝官员，可谓前无古人，后无来者，怎能服众？只怕有心人诟病……太极宫，甘露殿内，一位身高六尺，身着微黄圆领袍，足登长靿靴的男子说着。以他着装便可得知此人为大唐圣人——唐轩樽。
唐轩樽雄伟俊丽，红光满面，仪范伟丽，尽显帝王之气质。他对面之人，身着紫色大科绫罗官袍，束金玉带，十三銙，眼大睛圆，睛微带黄。
那官员圆眸微眯，像是在回忆，说道“主上可知我在洛阳城中所见所闻？有很多百姓都对这女子颇为赞赏，说是她帮助许家老爷断案，明察秋毫、聪明绝顶，我一听，便想到主上交代的事。可更多人都当此为饭后的‘闲言淡语’，一笑而过。
“你也不像仅是因为这些便轻易将一个正三品官职赠予她的人啊。唐轩樽挥手指了指。
“主上真是了解我，我也是半信半疑地去找了许家老爷，也就是洛阳县县令，他将风子年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给我说了个遍，我在洛阳也呆了个十天半月，观察那风子年。发现此女子不仅会断案，还会验尸，思路清奇，实属奇人怪才，让她担任此职，再好不过。
“能让身为尚书的你说出此言，此女定然出众，可对外……唐轩樽起身渡步。
“主上，可让此女秘密上任，背后断案，再设一人为面上的大理寺卿。
“这……听你说的话，风子年能断诡案，受到重任，应当……怎会同意？
“此女之奇怪也表现在自身性情，这事我也同她说过了，她同意了，委任状添上名字给了她，便来赴任了。
“那左监门卫中郎将怎会知道此事？
“我问过了，那委任状夹在公验当中，许是风子年给忘了。后我告诉他，那委任状是我落在洛阳的，本是带给一位武林高手的，没想到那武林高手来了长安，那丫头其实是他的随从，看左监门卫中郎将的表现，想来他当时也并没有仔细看。
“罢了，你执意如此，那便随你了。不要出问题就好，还有李琦的案子，也得快些了。
刑部尚书正要退下，唐轩樽扔过来一个金袋。
“……这是那丫头的鱼袋。
尚书侍郎欲言又止，唐轩樽死亡凝视。
……
“呼～哈～成败在此一举了，今晚睡床还是睡犄角旮旯都靠老天了啊哇！
“买定离手，买定离手……
年华赌坊中挤满了人，长安男女老少都爱一赌。而风子年喊天喊地喊父母，只愿这一赌能赢。
风子年以前也赌过，不过仅是在手头宽裕的时候，因为她从来没赌赢过，不然定是个嗜赌成瘾的小娘子。
“那是我的最后的一点钱啊，早知道不赌了！不能有奇迹吗？风子年声嘶力竭道。
这一喊，倒是有人在她面前扔了几枚铜钱。
风子年一瞧，嘿，紫色大科绫罗官袍，大官啊，顺视而上，脱口而出“这位官爷……
一看是刑部尚书罗梓隐立马不干了，拉下脸来。
“好歹也是个大理寺卿，怎沦落到如此地步？罗梓隐喃喃道，却还是被风子年听到了。
“你还说呢，不是商量好了不暴露身份吗？远赴长安，我身上盘缠所剩无几，不够在客栈借宿，我去找你了，可那门卒是个不会识人的，不让我进，说你不在，我能咋嘛。只能来赌坊碰碰运气。你就应该留下那个赵…赵阿满，脸熟。风子年拍去了衣服上的尘土，绘声绘色地说。
“得得得，那我这不找来了，这几天你就先住我府上。对了，你的委任状怎会被左监门卫中郎将看到？不过你不必担心，我已解决。罗梓隐似是一副求夸的样子。
“不小心嘛，是杀了，还是放逐？风子年眸光微动，脸上天真无邪，一本正经的开玩笑。
“……罗梓隐一脸无语。
“不是要定人选嘛，我瞧着这人就很不错。俩人刚出赌坊门，风子年便摸着下巴，定住了脚步。正当罗梓隐疑惑之际，风子年伸了伸下巴，说道。
“可是小憩那位？罗梓隐眼底闪过一道精光，隐隐有点兴奋。
“嗯哼，此人应当是个武林高手。风子年将罗梓隐的表现统统收入眼底。
“何以见得？罗梓隐兴冲冲地问。
“我刚刚近距离观察过这乞人，此人手上有常年练武之人独有的茧。
“单凭这一点？
“当然不是，我刚在赌坊门口看见他为逃债大展身手了，以一己之力，突破重围。
“……
“尚书大人可认识那丐人？
“怎么可能，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乞索儿呢？
风子年望着石拱桥对面的丐人，喃喃道“尚书大人真是好眼神……
“你说什么？罗梓隐似乎是心中有事，并没有听清。
“哦，我说天黑得真快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就定他了。我们先回府吧，晚上我叫人请他来。罗梓隐兴高采烈道。
“别呀，这多不方便，耗人力，就在这吧，若嫌人多口杂，那可是鬼不理毕罗肆哦，有客房的。风子年指了指。
罗梓隐感觉心凉了一半。风子年说罢，便向那乞人走去，还好心回头提醒罗梓隐“罗大人，你怎么不走啊？快跟上。
罗梓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动了身，拖着身子向前。
那乞人约莫七尺，将小破帽盖脸上，看不清脸，却见此人所穿衣物棉絮外露，粘着稻草，可头发看起来却很柔顺，身上也并无异味。
风子年拿出罗梓隐给她的铜钱扔进了那乞人身前的破碗中，只听见那乞人懒洋洋的声音响“大恩不言谢，不如不谢。
“不对……风子年喃喃道。
“你说啥？罗梓隐刚到，似是没听清楚。
“那就以身相许吧。风子年话锋一转。
罗梓隐鼻孔扩张，都有眼睛那么大，他没到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啊，怎么都以身相许了，居然错过了这么……
那乞人听后一个机灵跳了起来，对着风子年上下打量了一番，说“原来没瞎啊——
“不行，我不同意！罗梓隐眼珠子一转道，想着这俩人如果在一起，被人注意，出了破绽，坏事了怎么办？
这乞人脸部倒是被污泥盖住看不清楚，只见他一转头，又是一个激灵，眯着眼道“老罗？该不会又想骗我去做苦力？这小娘子该不会是你的外室吧？水性杨花的，啧啧啧，这要是被嫂嫂知道了……
罗梓隐尴尬一笑，自己在这搞暗示，脸都快抽筋了，却还是没能挡住这玩意儿的祸从口出，心中怒气上涨。他看了眼风子年，却见风子年也笑眯眯地盯着他，顿感心惊肉跳，内心饱受煎熬。
“我们去那聊，你再梳洗一番。风子年暗中对着吴孟仲上下打量了一番，指着长安城内最贵的毕罗肆，虽然没有鬼不理好吃，但内容也算丰富。
罗梓隐干笑几声，明白了风子年的用意，却又无可奈何，瞪着眼，扯动了额头皮肤，出现了许多一字皱纹，嘴向下撇，透露些许滑稽，这他自个一年都去不了几回呢。
……
“所以你们是想找我做明面上的大理寺卿对吧？乞人洗漱完毕，竟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，肤色白嫩，多边形脸，棱角分明，眉骨高，颧高不外扩，一双含情脉脉的瑞凤眼，眼窝深邃，眼廓微红。
风子年看着吴孟仲的脸沉默许久，叹了一口气道“嗯，我验尸断案，你享受名利，至于利禄，在保证我一日三餐及破案需要的前提下，其他都归你。
“当真？那乞人似是有些纠结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“我们之所以选择你，是因为你常年污泥遮脸，无人见过你的相貌，如若要查你的身份，恐怕无从下手，我们便可自行发挥，减少疑虑。你精通武艺，旁人不易起疑。再者，你在这长安城中熟人应该很少吧？风子年一本正经道。
“你说的不错，可你怎知我常年遮面？识人甚少？
“你的脸同颈部色差较大。身上鲜有泥土，脸上却全被遮住了，定然也是不想被人瞧见自己的样貌，不过听你这口音，应该是洛阳人吧，我问过赌坊之人，你于三年前频繁来赌，时常污泥藏脸，就算你是三年前来长安的吧，三年，够一个人‘使劲变化’了。乞人嘛，能认识几个达官显贵。还有，虽然东市多服务达官显贵，尽管有消费能力，却很少亲自上街，相比东市西市更为繁荣，乞人多会选择在东市乞讨，怎么会有人来这……？风子年神秘一笑。
“倒是有理有据。于我也是百利而无一害，我自然不再推脱，我不会说出去，也不会妨碍你们。吴孟仲摆摆手，像是随便允了他们一个承诺，并不可信。
“好，好，府邸早就已经准备好了，在兴庆宫，你们明天就入住吧！不过庆贺仪式可能要推迟，上任大理寺卿李琦离奇死亡，此案未断，圣上龙颜大怒，限期半月，勘破此案，否则……罗梓隐忍不住打断了他们，搓了搓手，随后比了个砍头手势，面目狰狞。
“对了，这是你的鱼袋。罗梓隐从袖中掏出一个金色袋子递给风子年。
风子年对着那乞人，摸着脑袋，睛眸微转，心思明显不在他身上“你唤何名？
乞人咽了咽口水，觉得这位小娘子令人捉摸不透，答道“吴孟仲。
“那府邸可有题名？风子年突然发问。
“尚未。 罗梓隐有种不好的感觉。
“那吴郎你改姓为风吧。风子年单手撑脸，说着。
“哈哈哈哈，你若是怕旁人起疑，我敢说我名字城中所有人都不知。何必叫一个男儿改名换姓？岂不是故意侮辱我？吴孟仲一阵笑声，却冷眼看着风子年等人。
“吴郎哪里的话，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，我们又怎会故意让你为难？那就题名情客，如何？风子年若有所思道。
“反正别让我改姓儿就成——此酒怪哉。吴孟仲喝了一口葡萄酒，伸了伸舌头，欲吐，抬眼尴尬地看了看二人，又连忙就了几口胡饼。
“好，吴郎，我名唤风子年，你唤我风娘便可。在面上，我便是你的贴身侍女。可好？
……
次日清晨，长安城内抱怨声此起彼伏，房坊间小道上有二人侃侃而谈。
“今天就要开始处理吗？我们昨天半夜三更去人家李琦的府邸，不仅一无所获，居然还要这么早起来。吴孟仲睡眼朦胧，伸伸懒腰道。
“哪是一无所获？不是发现了红泥脚印吗？定然是凶手的，你也听罗梓隐说了，限期半月，如若完不成可是要——风子年一边说，一边学着罗梓隐当时的表情、手势。
“咦惹，这官帽还没捂热乎呢，就先要过生死关。吴孟仲立马清醒，汗毛竖起，抖了抖身子。
“而且这李琦的案子耽搁多日，这越拖，越难找到线索，越难勘破。知道圣人为何如此重视李琦的案子吗？因为这李琦是朝中重臣的儿子，还和圣人同出一脉，这圣人不得给他们一个交代？
“哦，对了，等下到了仵作房门口，仵作行人会将尸格给你，你招呼其他人出去，之后喊我随你一同进房验尸，就说让我给你打下手。风子年慢慢退到吴孟仲右后方。
“为何？吴孟仲转身看她。
“一是方便我验尸，二是我怕你露出破绽。风子年将头置于更低处。
……
“吴寺卿，在下为大理寺卿仵作行人，许辽，此为尸格。仵作行人一板一眼地行了礼，将尸格给了吴孟仲。此仵作行人肤色蜡黄，眼球浑浊，人老珠黄，给吴孟仲一种一碰便会散架西去的感觉，颇为瘆人。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女郎，及笄之年，桃花眼活泼灵动，脸圆润可爱，肉感较强，朱唇皓齿，只是行礼颇显生疏。女郎一袭素色襦裙服，加半臂，足下蹑丝履，此种生动活泼与前者形成对比，吴孟仲心中一惊，面上不显。
吴孟仲压低声音，颇为正式地说“不必多礼……
风子年却附耳道“问问那女子为何人。
吴孟仲点头作答“这小娘子也是仵作行人？
“吴寺卿，饶命。她是我的膝下，医者，却对我这一行颇感兴趣，近闲来无事，硬是跟我同来一起检尸。这尸格也是她勘尸所写，不过我都看过了，并未有疏漏错处，吴寺卿明察秋毫、火眼金睛，还请吴寺卿饶过一命。许辽同女一并跪下。
吴孟仲看向风子年，风子年若有所思，只向他点了点头“无事，没有纰漏错处就好。你们先出去吧。
“唯。房内房外之人连同风子年齐声回应。
……
仵作房内，风子年关上门，低声说道“我说，你记，可好？
“呕——当然呕——可以……吴孟仲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，艰难道。
风子年刚将遮尸布拉起，吴孟仲便又丢下笔墨扶墙干呕。风子年无奈，将随身携带的手帕给了吴孟仲，里面还包着一个丹药，吴孟仲看着风子年，风子年才开口“苏合香丸，可避恶气，手帕先遮遮口鼻。
风子年拿起丢落在地的尸格看了起来。
“好了，我没问题了，开始吧。吴孟仲含着苏合香丸说着，拾起笔墨。
“不必了，听说你过目不忘？我说的话你在心中记住便可。风子年又道。
“此人死期应该为五日前，所幸刚立春，天气不热，加以香料防腐，只口、鼻、肚皮、两胁、胸前，肉色微青。死者身高六尺四，杀伤，一刀封喉毙命。
风子年说完这些叹了一口气，便停口渡步冥思，吴孟仲问道“怎么了？怎么不说了？
风子年看着他说道“尸格都有写到，你自己看。那仵作行人和小娘子也是个可用的，若非必要，以后验尸交于他们便好了，节省时间。
“对了，可有盘问死者府内之人？
“老罗说都没问题。
“死于府中，可府中却无人动手？难不成是府外之人，潜入府中动的手？脚印分布在室内，室外因雨夜并未留痕，这明明就更像是熟人入室作案…可府中有红泥的地方是在墙根…
“诶呦，这才想起李琦还养了个外室，民间都传言那原本是左监门卫中郎将田肆的老相好！不过府内之人表示并没有见过李琦召外室进府，至于左监门卫中郎，和这李琦渊源可深着呢，李琦怎么可能见他呢？
“哦？怎么说？
“听说李琦和田肆曾是同窗好友，不仅如此，他们还同时爱慕着同一位小娘子，也就是李琦那位外室赵召儿，李琦那外室本与田肆私定终生，可那女子嫌贫爱富，又联手李琦欺骗了田肆，做了田肆的外室。这大理寺卿的职位原是也是田肆的，可田肆为救火中赵召儿，使得梁塌伤着了自己，从此驼背无人能医，而李琦仗着自己身份，让父亲奏了田肆一本，自己上位。
“从那泥印来看，应是位男子，却不大可能是田肆的，除非……诶，我教你去审问外室。我去问候问候老朋友。
但风子年说罢并未动身，看着吴孟仲，过了一会儿，风子年又说“罢了，还是我们一同去吧，先去找赵召儿吧！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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